醉在仙人岛
葛云峰
又是一年的槐花飘香,应朋友之约,我们走近了风光秀美、旖旎多情的仙人岛。
坐在车上,同伴们都为了这难得的出行游玩而互相感染着,说着,笑着。内心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,想是淤积太久,于言语中都尽情释放出来了。
望向窗外,道路两旁是匆匆闪躲着的郁郁葱葱的白杨,远处是生机盎然的田野和果园,偶有老农在其间劳作着。
搬离乡下二十多年了,都市的繁华与喧嚣,匆忙的生活脚步,于时令的变换,已只能从居室的冷暖,或增或减的衣饰中去感知了:少了绿绿的小草儿,少了粉红的桃杏,少了依依的杨柳,少了小河的叮咚欢唱,更少了燕子的呢喃絮语……不闻声,不识色,真有些耳不聪,目不明了。
正自感伤,车停了下来。该是仙人岛到了吧?
下车步行没多远,一片槐树林映入眼帘,满树槐花盛放如雪,微风中,飘来浓郁槐香,沁人心脾。这个时候,正是赏槐的最佳时令。
那翩飞的蝶儿,似迎宾的仙女,指引着我们的目光。反是那勤于采蜜的蜂儿,自顾在花间忙碌着。我的心中多了一丝钦敬,同时,也添了几许失落为蜂儿冷淡了客人。
走出槐树林,朋友早在前面等候多时了。见了我们,热情地迎上来,将我们引至家中。
主人家傍海而居,这里是一排排整齐的红瓦起脊的二层小楼。既有城市的奢华,也不失渔家的素朴,;蓝天,碧海,红瓦,相映成辉,别具一格,自成风景。内心不由得艳羡今天的渔家,真的富了!
走进院中,仿佛误入了一户农家。园中栽种着各种时令的蔬菜瓜果:一畦一畦的小菠菜儿、小白菜儿、小葱儿,翠色欲滴。茄子、辣椒、芸豆,也都生命鲜活。墙角已扶上架的葡萄旁边,是几树已经羞红了脸儿的樱桃,架下那若隐若现于绿叶下的露天草莓,似一束束火苗儿,强烈地刺激着人们的食欲。
果然,同伴们纷纷跳入园中。眨眼工夫,不是这个拿着几只草莓,就是那个攥着一把小葱儿,一个个都收获颇丰。同伴的孟浪,令我面露窘色,想说点什么,朋友微笑止住:“现在不是时候,若在秋天,葡萄熟了,摘些带回去……屋里坐。”
推门而入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客厅,足有60平米,一色的木几、木凳,几盆不知名的阔叶花卉也摆在木雕的花架上,墙上挂着一串金黄金黄的小葫芦,那样讨人喜欢。正厅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《海之韵》。主人笑言,那是他的涂鸦之作。
朋友寒喧着,又是沏茶,又是摆水果的。我实在按捺不住: “别忙了,听说关于仙人岛,还有不少美丽的传说昵,快讲讲。”朋友这才坐下。
“……听老辈儿说,原来的仙人岛既没有岛,也没有山,只不过是海边一片长满荒草的大荒滩。话说吕洞宾、张果老等八仙聚会山东蓬莱阁,把酒临风,谈仙论道,好不自在。忽见平静的东海水面上,隐隐现出辽东地界的仙山琼阁来,飘飘渺渺,悠忽不定,平增了几分无穷奥妙。众仙家不经诱惑,遂起身各施法术,寻访到此,于是便留下了果老桥、兔儿岛、鱼精笑海、仙姑浴汐等许多动人传说和遗迹。那座果老桥就在火山儿附近,当年还有清晰可见的驴蹄印儿呢……”
我和同伴听得如醉如痴,朋友却话题一转,“这都是过去人们的一些传说。传说都是美好的,口口目传,不免有虚构的成分。来,看看今天的仙人岛。”
说着,朋友率先起身,带着我们径直来到了二楼的平台上。
站的高,望的远。西面,是浩瀚千里的渤海,清澈的响水河流向她的怀抱;南面,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葡萄园,为区域的特色农业标志;东面,隐约可见望儿山,那个美丽母爱故事,千古传唱;北面,紧挨的是白沙湾度假村,一架架旋转着的风车,再现了别样的荷兰风情。
几个同伴是来游玩的,自然无心领略这里的发展变化。他们的目光早已紧紧攫住了平台上一大遮阳伞下摆放的花岗岩石桌,石凳了……哇!还有烤炉。
“……厨房预备了清晨从市场买回的新鲜牛肉和时令海鲜,还有酒水,可以在院中自助烧烤,不要客气。我一会有事儿,你们自便。下午回来带你们去洗温泉。”朋友惟恐搅扰了我们的兴致,借故离开了。
此时的我们,那颗心早已经蠢蠢欲动了。朋友前脚才走,我们便开始忙活开了:生炭,端肉,取碗筷,摆酒的……那种兴奋与喜悦,无以言喻。
没多久,肉香便弥漫开来……大碗酒,大块肉,赤膊上阵,纵声说笑,这种回归自然的吃相,颇是粗俗,不雅,全无往日读书人的半分斯文。但倒也开心,畅快。当年八仙把酒蓬莱阁的盛况,想我们也不会逊色多少吧?
我喜欢酒,因为酒是一种文化。是酒,让我有了朋友,有了文学。约上三五好友,聚在一处,莱不计较多少,酒不在乎优劣,要的是一个气氛,一份心情。
不知不觉的,两箱啤酒己然告罄。自然的,都有几分醉意,个个眼神迷离,步态也飘忽了,却嚷着拿酒,意犹未尽的感觉。“别喝了,一会儿去看海。”在我的建议下,这才罢休。
远远的,便嗅到了又腥又咸的海的味道。大海,也敞开了胸怀,迎接着远方而来的客人。
山,冷峻,孤傲;水,柔媚,多情。岛,则兼而有之,这个季节,海边鲜有游人,我们几个微醺的不速之客,倒为这宁静的海边,带来了几分欢闹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吧!
脚下是金黄的沙滩,软软的,如踩在棉花堆上。索性甩了鞋子,赤足奔跑起来……
哗哗的海浪,扑打着岸边的礁石,轰鸣有声,彰显着海的力与美,似要征服什么。
不远处的海面上,视野捕捉到了一只小船,缓缓驶向远方。没多久,便被大海吞没了。蓦地,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幻觉:我,一个人,坐着一只小船,飘向远方,漫无目的。
几只洁白的海鸥鸣叫着,从头顶飞过,也唤醒了我的意识。望蓝天辽阔,一片片白云,游弋其间;听海浪欢歌,一声声轰鸣,鼓荡耳膜。此时此刻,此情此景,惟愿沉醉其中,不再醒来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朋友来寻,我们才恍悟酒也醒了,随朋友上了车,去了温泉享受一下养生保健的温泉浴。
脱衣跳八池中,温热的泉水,由皮肤浸至内心、舒爽、惬意。人情的冷暖世故,生活的艰辛劳繁,一切的一切,都尽皆忘却脑后。
不善游泳的我,仅于池中浅水区域徘徊,涉足不深,但于同伴们那尽情的嬉水、纵声的欢笑中,略解其趣,当是乐在不言中。
是啊,此时此刻,任大脑空白,任思维停驻,陶醉其中。释放身心,净化灵魂。
走出温泉,朋友一再挽留,盛情难却,又去了一个酒家。自是觥筹交错,谈天论地,尽酒,尽情与朋友约定,葡萄成熟了,再来仙人岛,再醉一回。
坐在车内,回望夜色笼罩中的仙人岛,一派灯火辉煌,宛如一裹着面纱的出浴少女,美的素雅,美的圣洁,给人无限的遐思和憧憬。
是啊,开发建设中的仙人岛,今天,正以日新月异的大发展态势,续写着新的传说。